1960年,美国农业部(USDA)与美国国立癌症研究所(NCI)发起了一项联合研究项目,旨在筛选具有抗癌活性的植物源化合物。作为该项目的一部分百胜证券,USDA的植物学家Barclay于1962年8月从华盛顿州的短叶红豆杉(Taxus brevifolia)上采集了大量样本(包括树皮与枝叶),并运送至NCI进行后续分析(图1)。该树种又称太平洋紫杉(Pacific yew),是一种生长极其缓慢、再生能力受限的珍稀物种,自然成熟需数百年时间。作为第四纪冰川时期的孑遗物种,短叶红豆杉在全球多地(美洲、欧洲及亚洲)均有分布,其历史可追溯至约250万年前,是植物学界的“活化石”,具有极高的保护地位。
图1. 红豆杉植物
1962年,该样本被送达至北卡罗来纳州三角研究所(Research Triangle Institute)的天然产物实验室,由 Wall 博士和 Wani 博士接收并进行深入研究。随后的体外细胞毒性实验表明,从树皮中提取的物质对人口腔表皮样癌(KB)细胞系具有显著的抑制增殖作用。然而直至1970年,研究仅鉴定出其活性分子含羟基官能团(以*-ol*为化学命名后缀),基于其来源属名(Taxus)及功能基团特征,该化合物被命名为紫杉醇(taxol) ,但其完整分子结构仍未被解析。终于在1971年,Wani 博士成功获得紫杉醇衍生物的晶体,经过核磁共振和X射线衍射,最终确定了紫杉醇的结构式。
展开剩余73%图2. 紫杉醇的化学结构
该分子具有6-8-6-4四环骨架,含11个立体手性中心及多氧化位点,其三维构象呈现独特碗状拓扑,被学界公认为自然界中结构罕见的复杂次生代谢产物。
二、抗癌明星产品诞生1979年,Horwitz博士在顶刊杂志Nature发表了紫杉醇的抗癌机制,这一研究具有里程碑意义,揭示了紫杉醇通过稳定微管蛋白聚合体、抑制微管解聚(图3)阻断细胞有丝分裂的分子机制。
图3. 紫杉醇促进微管蛋白聚合。图片来源:Nature, 1979, 277, 665–667
这一成果加速了全球科学家们对紫杉醇的研究,1980年,紫杉醇进入动物实验阶段;1984年,紫杉醇进入临床实验阶段,并且想全人类宣布了对复发性卵巢癌的有效率为30%,这一消息已经公布,紫杉醇在第一时间成为了抗癌明星药物。但同时,也引发了剧烈的生态保护争议,紫杉醇工业化提取初期的资源消耗与生态代价极其高昂。据文献记载,1989年单年度为获取1.9千克紫杉醇原料,需砍伐约6,000株短叶红豆杉。按当时美国卵巢癌患者治疗需求测算,年需求量将突破30万棵(相当于年毁林面积超200公顷)。这种依赖天然资源采集的生产模式,不仅因红豆杉极低提取率(≈0.03%) 导致成本失控,更因其缓慢生长特性(成熟周期>200年) 引发物种存续危机,被学界公认为不可持续的生态灾难型药物开发路径。
三、紫杉醇的合成从紫杉醇的结构式上看,其含有的高张力双环[5.3.1]十一烯骨架以及高度的氧化态预示着其合成具有极大的挑战性。从1980年,法国科学家Potier经过八年努力,研发了一条从10-DAB(一种具有紫杉醇骨架的化合物10-deacetylbaccatin III)转化成紫杉醇的半合成;到美国Phyton Biotech公司利用植物发酵(plant cell fermentation,PCF),年产能超100千克紫杉醇的生物合成;再到1994年开始至今,这30年来无数科学家致力于紫杉醇的全合成,全世界所有做有机全合成的课题组都想参与进来,以期证明自己能够挑战这个全合成的“珠穆朗玛峰”。因此,紫杉醇也被公认为历史上最难合成的分子之一。
值得一提是,在2021年,来自中国南方科技大学的李闯课题组实现了紫杉醇的全合成,该路线是全球的第九例全合成路线,也是迄今为止最短的紫杉醇全合成路线,总步骤21步,更是国内首位完成紫杉醇全合成的科学家。
图4. 李闯团队紫杉醇全合成路线
紫杉醇作为“炙手可热”的抗癌药物,其合成路线也不胜枚举:
四、结语1992年,紫杉醇注射液上市,美国FDA批准其用于治疗晚期卵巢癌;1994年,其适应症扩展至乳腺癌。通过百时美施贵宝(BMS)公司近十年的系统开发,紫杉醇逐步成为多癌种治疗基石药物,适应症涵盖:非小细胞肺癌、卡波济氏肉瘤、膀胱癌、食道癌及胃癌、前列腺癌、恶性黑色素瘤等。2001年百胜证券,该药达到年销售额峰值20亿美元,确立其全球抗癌药物市场的核心地位,截至2020年1月全球累计销售额突破55亿美元,彰显其持续临床价值与技术迭代能力。2015年-2022年,中国紫杉醇药物市场规模呈现逐渐递增趋势。其中2022年中国紫杉醇药物市场规模增至87.6亿元,预计2025年中国紫杉醇药物市场规模有望突破120亿元大关,是名副其实的抗癌明星药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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